盾鹿

*老友记第四季罗斯在婚礼上叫错名字的梗

（八）

　　

　　爱德华多眼睫微颤，手心被汗濡湿，与他紧扣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上一次握手是什么时候？诉讼期间吗？

　　

　　不，整个诉讼期间，他们都没单独待在一起过。没有肢体接触，除了质证外也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就连眼神对上都会很快地避开。

　　

　　是更早的以前，爱德华多眼皮一跳。

　　

　　某一次，哈佛的周末夜，达斯汀失恋了，H33当晚充斥着各种廉价酒精的味道。

　　

　　达斯汀哭诉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明明他已经道歉了，可是那个女孩却还是选择跟他分手。他哭得跟个喷壶一样，鼻涕眼泪直往下掉。马克嫌弃他，把他赶到一边，达斯汀嚎得更大声了，克里斯也不去猎艳，连常常神出鬼没的比利都留下来安慰他，加上爱德华多，一共五个人干掉了三四十瓶啤酒，全都喝得酩酊大醉。比利跳到沙发上摇摇晃晃地喃喃自语，突地又大声念出不知所谓的台词：“我爱情的愿望是极其卑微的，我并不想遇见一个更美好的人……”达斯汀听了悲从心上来，又开始新一轮的哭声折磨。克里斯气到不行一脚把比利踹下去，后者顺势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马克和爱德华多则挨在一起，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克里斯安慰达斯汀是他道歉不够诚恳，明天教他一个新方法保准复合。

　　

　　爱德华多听了乐呵呵地傻笑，马克的卷毛弄得他鼻子痒痒的，他醉醺醺地问马克如果有一天惹别人生气了，他会怎么做？

　　

　　马克正把玩着飞镖，习惯性地把飞镖咬在嘴里，下一秒就被爱德华多拿出来。

　　

　　“是我的错？”

　　

　　“是吧。”

　　

　　他耸耸肩：“那我会道歉。”

　　

　　“如果那个人不想跟你说话呢。”

　　

　　“那个人对我很重要吗？”马克反问。

　　

　　爱德华多滑倒在马克的腿上，后脑勺枕着马克并不粗壮的大腿，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

　　

　　“我会握住他的手。”马克给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这时换爱德华多把飞镖往嘴里放了，马克一手捂住爱德华多的嘴，一手把飞镖扔得远远的。

　　

　　爱德华多也不在意，脸上带着被酒精熏染的潮红，继续挂着傻笑抓住马克的手，带着鼻音呼呼地问：“像这样？”

　　

　　马克点点头，手任由爱德华多抓着。

　　

　　“这是个道歉？”爱德华多用手指勾着马克的，从他的手背滑到平整的指甲，他觉得这样很好玩。

　　

　　“从生理心理学上来说，认知存在于大脑，大脑存在于身体，身体语言比声音语言来得更为高级，大脑皮层对身体的直接接触反应更为激烈，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大脑会释放出多巴胺和血清素，这有利于降低应激激素，从而引起心理共鸣，”马克的语速飞快，大脑较之以往更为活跃，如果不是他的蓝眸染上了醉意显得愈加深沉，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已经醉得不轻，唯一能准确辨认马克喝醉的人现在正倒在他怀里，“所以是的，这是个道歉。”

　　

　　爱德华多在马克讲话时，那双略微湿润的眼睛便一直安静地注视着马克，间或眨了几下，又很快地睁开，马克的手被他扣在胸口。

　　

　　马克低头，锃蓝色的眼眸跌进了暖棕色的眼眸里，海洋瞬间倾覆了森林，他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从爱德华多舒展的前额一点一点地摸索至弧度漂亮的下颌，引得爱德华多嗤嗤地笑着。

　　

　　马克也露出了个可以说是非常孩子气的笑容了，他又开了一瓶啤酒，问：“那你呢？”

　　

　　“嗯？”

　　

　　“如果我这样做，你会原谅我吗？”马克歪着头，不知不觉把爱德华多代入角色，醉酒的卷毛无比认真地这样询问。

　　

　　“噢，”爱德华多煞有其事地想了想，“你还没有道歉。”

　　

　　“我握住了你的手。”

　　

　　“可是你不说，我还是不知道，一般人都不会知道。”

　　

　　“好吧，因为是你，”马克撇撇嘴妥协了，“你不一样，Wardo，我很抱歉。”

　　

　　“我原谅你了。”爱德华多飞快地宣布,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然后两个醉鬼为了庆祝和解，手牵手地分享着同一瓶酒，最后齐齐醉死过去。

　　

　　他不该想起来的。

　　

　　爱德华多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马克亦然，空气仿佛静滞了一般。

　　

　　半饷，马克的嘴角抿成冷硬的直线，他缓慢地松开手，就在指尖的温暖要消失的那一刻，爱德华多淡淡地开口：“你还没有道歉。”

　　

　　“Wardo。”马克有点小小的气恼，尚未离开的手再次扣住了对方，但是当窗外的流光划过爱德华多面无表情的脸时，他却猛地失语。

　　

　　爱德华多的眼角泛红着，这幅样子马克见过，伴随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愤怒至极的质问、变调破碎的声音，还有最后毫不犹豫的转身。

　　

　　是百万会员之夜。

　　

　　也是后来无数次的梦寐不忘。

　　

　　有人说过理智虽是专横的，但不服从理智就会成为蠢材。马克不屑也不会成为蠢材，所以他遵从理智、掌控理智，理智判断出爱德华多的存在威胁到了Facebook的发展，再三夷犹之下马克的理智征服了情感，天平倒向野心，不惜舍弃情谊。相反，爱德华多的感情征服了理智，马克一向了解他，因为这他妈就是爱德华多会看都不看就不设防地签下那份文件的原因。

　　

　　可是最后，马克低估了爱德华多的愤怒。

　　

　　或许，他也低估了自己的感情，只有马克知道，在无数个蓦然惊醒的夜晚，他在想些什么。

　　

　　Facebook成长的关键期，马克开始感到头疼，发展到后来甚至晕倒在办公室。克里斯他们以为马克是劳累过度，身体负荷超重，明令禁止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电脑前，并请了几个人专门监督和照顾他，直到马克再三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后，这些人才被撤走。

　　

　　马克知道要怎么做。

　　

　　于是，那些残存下来的，随着爱德华多的离去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一被他掩埋在屏障之外，不再去想。从那之后，“爱德华多•萨维林”成了一道禁忌，大家缄口结舌，唯恐摸了老虎的尾巴。

　　

　　Facebook日渐壮大，那道屏障始终固若金汤，可能再过个十几年，屏障之内的东西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失。直到婚礼那天，马克亲口说出的“爱德华多”像是一句力量强大的魔咒，震裂了屏障，召唤来了那个人。

　　

　　曾被马克认为没有意义、模糊不清的东西慢慢重现，只是现在他尚没有一丝头绪，完全凭本能行事。一句话的道歉很简单，但这解决不了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隔得太远又太久了。

　　

　　本能告诉他，他的每一步都要万分慎重，马克仿佛回到了当初创建Facebook时候，抱着无限的期待，始终坚定，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爱德华多轻轻扯动嘴角，这次换他把手移开，意料之中的马克没有阻止，他把脸朝向窗外，不再开口。

　　

　　车内安静下来，马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残有一丝余温，他像是要留下那一丝温度似的，缓慢地握紧了拳头。

　　

　　达斯汀和克里斯上车的时候察觉气氛有点不妙，如果说刚刚是有所回温的话，现在则是急速下降，达斯汀瞬间垮下脸，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狗挤在副驾驶，换克里斯开车。

　　

　　克里斯调了下后车镜，看向后面：“这条小狗的状态很不好，我们需要去一趟宠物医院。”

　　

　　后座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接着继续看窗外的看窗外，低头的低头，就是不讲话。

　　

　　克里斯无奈地发动了汽车，这两个人，像极了小朋友吵架，闹着别扭却又忍不住关心对方，明明那么想和好却犟着不承认，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爱德华多本能护住马克，马克紧张担心爱德华多的样子可是历历在目。有的感情五年过去慢慢就淡了，有的感情则会渐渐酝酿沉淀等着爆发的那一刻，马克和爱德华多绝不是前者。

　　

　　到了宠物医院，小狗立马被送进手术室，他们等在外面，达斯汀出去买了几份速食餐回来。

　　

　　“Wardo，看来今天是吃不到大餐了，”达斯汀把餐盒递给爱德华多，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所以我们明天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达斯汀，爱德华多不忍心拒绝。

　　

　　达斯汀小小欢呼了一下，扭头得意地看着克里斯，他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马克和爱德华多相处的机会，谁知道爱德华多什么时候就回新加坡，要是能不回去就好了，这么想着，达斯汀幽怨地看了一眼马克，试图让他打起精神，奈何后者从刚刚开始就在神游，直接忽视了达斯汀的信号。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小狗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日子，达斯汀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所有费用，并表示等小狗好了可以带它回家。

　　

　　“你确定?”克里斯提醒他，“照顾小狗可不轻松。”

　　

　　“呃，”达斯汀迟疑了一下，又立刻坚定起来，头头是道地给他分析，“你那么忙，要处理很多事肯定没时间，我就相对宽裕一点——Mark你别这么看我，研发部的那些小崽子可厉害了。然后是Wardo，Wardo要回新加坡...... “达斯汀嘟囔，而且Wardo不擅长养动物，大学时养只鸡都因“虐待动物“上了校报，这理由他可不敢说。上了校报之后只有马克调侃了爱德华多几句，其他人根本别想，因为马克在背后偷偷警告过他们，告诉他们爱德华多因此很生气，不要去添乱。

　　

　　“最后就是Mark了，克里斯摸摸你的良心，你敢让Mark养小狗吗?”达斯汀夸张地质问，“所以登登登~最佳人选就是我了。”

　　

　　“好吧。”克里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反正离小狗出院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马克和爱德华多自然没什么异议。

　　

　　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克里斯他们把爱德华多送回了酒店，来回的气氛丝毫没有好转，看着爱德华多离开的背影，达斯汀又沮丧又焦虑:“如果，我说如果，Wardo回了酒店就立马收拾东西回去怎么办?”

　　

　　“别担心，Wardo回来肯定有原因，在事情没办完之前，他应该不会走。”克里斯意有所指。

　　

　　马克不接话，他一向如此，若没必要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回应一些无聊的话题。虽然克里斯觉得事关爱德华多的问题绝不属于无聊那类，但马克在这事上的态度更加冷酷，随着爱德华多的到来，马克的态度开始变得难以捉摸。克里斯只希望他们俩能赶紧和好，在此之前他只能祈祷马克不要再捅什么篓子。

　　

　　达斯汀对马克的沉默无可奈何，他试图恐吓马克，还不知道奏不奏效:“Wardo要是回去了，可能又是五年见不到了。”

　　

　　他说:“五年太长啦。”

　　

　　五年真的太长了。

　　

　　马克猛地抓住袋子冲下车。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五年的不再相见和刻意淡忘，爱德华多却还是在精确地判断出马克的脚步声之后，自然而然地转身，就如同每一次他在门口等着马克一样。

　　

　　为了掩饰这个，爱德华多神色不自然地问:“有什么事吗?”他注意到马克手里提着之前从公司拿的袋子。

　　

　　“加州很冷。”马克答非所问。

　　

　　“什么?”爱德华多疑惑不解。

　　

　　马克紧攥着袋子，思绪回到门罗帕克的那个雨夜。

　　

　　“搞定。”连着二十四个小时的编程，饶是早就作息不健康的马克都撑不住，他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又看看时间，对坐在沙发和两个女孩儿打游戏的肖恩道，“我去睡一会，两个小时后我要是没起来记得叫我。”

　　

　　“嗯嗯OK。”肖恩敷衍应着。

　　

　　马克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肖恩，认真的，我答应Wardo要去接他。”

　　

　　“外面很冷，不知道Wardo有没有多穿......”达斯汀插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恩瞪回去接着工作。

　　

　　“哦，那个爱德华多要来了?终于?”肖恩把手柄扔到一边，看着马克似笑非笑。

　　

　　“嗯。”马克知道肖恩不太喜欢爱德华多，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反正肖恩做不出什么事来。他努力撑着眼皮回到卧室，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想着等Wardo来了一定要给他看看那个新发明的墙。

　　

　　“Mark，你到底要说什么?”爱德华多问。

　　

　　马克把袋子递给他:“这里很冷。”

　　

　　没想到袋子是给自己的，爱德华多一愣，他接过袋子，袋子里静静躺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

　　

　　马克在冬天活像一个失去知觉的人，穿着大裤衩和夹脚拖就敢在冰天雪地的哈佛乱窜。爱德华多相反，一到冬天他就必须穿得严严实实，大抵是骨子里有着巴西人喜爱夏天的天性，对冬天就无可奈何，以至于他每次看到马克穿的如此单薄，就忍不住替他打寒颤。

　　

　　有一次他实在担心和受不了马克，便把身上的大衣连同围巾强硬地给马克穿上，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毛衣足够御寒，没想到最后还是感冒了。好在从那以后马克总算妥协，答应在天冷的时候穿上长裤和袜子。爱德华多拿回了大衣，鉴于马克的脖子也是极易受凉的部分，所以他把围巾留给了马克。

　　

　　他没想到那条围巾还被马克留着，现在回到了自己手里。

　　

　　爱德华多一时懵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Wardo，”马克紧盯着爱德华多，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我需要你，我不想你走，我爱你。”

　　

　　“what?！”

　　

　　“what?！”

　　

　　“what?！”

　　

　　爱德华多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等等，哪来的回音?

　　

　　他和马克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右边，那是不放心马克追下车的此时极度震惊的克达二人组；而另一道回音的来源则是在大堂左边，打探出爱德华多住处闻讯赶来的豺狼媒体们，他们现在像是磕了兴奋剂，红了眼打鸡血般地不断地按着相机，闪光灯噼里啪啦作响，大新闻！大新闻啊！

　　

　　FacebookCEO对前CFO的世纪告白！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出柜！又一次实锤！

　　

　　如果说婚礼那次可以解释成口误，这次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克里斯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二十分钟后，爱德华多的房间客厅。

　　

　　克里斯头疼地翻着手机，难以置信地冲着马克大吼:“Mark，你怎么能这么做！天啊，我要辞职，我一定要辞职……哪有人这么草率的表白?！我早就知道不对劲，你爱着Wardo那么明显的事”

　　

　　“你在说什么?”马克十分诧异地打断他。

　　

　　“我在说你爱着爱德华多，而三天前你在跟另外一个女人举办婚礼。”克里斯冷冷地说。

　　

　　“我爱Wardo，”克里斯抱头呻吟，马克没理他，继续一本正经道，“我也爱你和达斯汀。”

　　

　　“你不能搞4p！”克里斯忍无可忍。

　　

　　……

　　

　　克里斯抹了一把脸:“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马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好吧，你的意思是说你对Wardo的爱是friends-love而非lover?”

　　

　　“是的。”

　　

　　“你对Wardo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想法?这么问吧，你想不想跟Wardo上床?”

　　

　　“不想。”马克立马否定。

　　

　　不想就不想吧，脸红什么。克里斯忍住质问的冲动，决定暂时就这么办，毕竟处理“朋友和好”这件事比处理“CEO在婚礼后的第三天出柜”好解决。

　　

　　“所以就算是这样，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说出事实而已，Wardo回来了，我想继续跟Wardo当朋友，就这么想的。”马克耸耸肩。

　　

　　克里斯决定明天就把辞职信扔在马克脸上。

　　

　　不过，假如马克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爱着爱德华多呢?带着滤镜回想了下哈佛时爱德华多的态度，克里斯怜悯地看了一眼马克，如果马克真的爱着爱德华多，那么硬是把简单模式打成地狱模式的马克，可谓是天赋异禀了。

　　

　　房间里，达斯汀依然在震惊:“……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Mark刚刚竟然跟你表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Wardo，简直太太太厉害了。噢当然，克里斯应该不会这么觉得，可怜的克里斯……你们要结婚吗?我可以当伴郎吗？”

　　

　　“当然不。”爱德华多哭笑不得。

　　

　　“我了解”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说法，“我猜Mark表达的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感情，他也爱你和克里斯。”况且马克突如其来的这番对话实在太过诡异，哪有人会对已经闹翻的朋友说我爱你？

　　

　　达斯汀想象了一下马克对他说“我爱你”的画面，觉得又恶心又感动，他甩甩头问:“你怎么确定Mark不是在表白?”

　　

　　“……如果有人喜欢你，你会有一点感受的。”

　　

　　“那你没有从Mark身上感受到，是吗?”达斯汀似懂非懂。

　　

　　爱德华多犹豫了一下。

　　

　　达斯汀眼睛一亮，兴奋地追问:“所以你感受到了吗Wardo?感受到Mark爱你吗?”

　　

　　“没有。“爱德华多迅速否定，他犹豫只是因为不愿承认在马克注视着他，向他说“我爱你”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点高兴。

　　

　　这个事实令他感到恐惧。

　　

　　达斯汀还在不停地举例着哈佛时的种种来验证“马克是否爱着爱德华多”这个命题，爱德华多打断了他:“如果Mark爱我，”他语气平和地重复道，“如果Mark爱我……”他没有再说下去。

　　

　　达斯汀安静了。

　　

　　肖恩简直要疯，当他看到手机新闻上播放的“马克表白爱德华多”的视频时，他一口酒直接喷在了女伴的脸上，顾不得尖叫跑走的女伴，肖恩咬牙切齿一目十行地把新闻看了个遍。作为多年被媒体诽谤的对象，他当然清楚媒体会怎么夸大某些内容，特别是这种劲爆新闻。但是，他妈的，这视频不能作假吧？

　　

　　“好好好，非常好。”肖恩冷静下来，把酒一饮而尽，这其实不奇怪，当初他就察觉到一点端倪，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敌视爱德华多的原因，毫无疑问，爱德华多会影响马克，至少在那时的他看来，这个影响对马克和Facebook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所以他才花尽心思把爱德华多踢出去。现在，爱德华多回来了，肖恩傲慢地勾了勾嘴角，他也不是什么恶毒的巫婆，非得阻止马克王子和爱德华多公主相爱，他只是想看看，隔了那么久，这段早早夭折的感情怎么就死灰复燃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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