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鹿

注意：全程Daniel视角

上

　　一见钟情是人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在脑中快速发散和分泌作用下对某个人所产生的即时效果，它的连锁反应常常伴随着心跳加速、瞳孔放大、呼吸困难以及一系列科学医学都无法解释的奇怪后遗症，俗称恋爱笨蛋症候群，具体表现在日夜不休的暗恋、疯狂的求偶行动、歇斯底里的尖叫、毫无预兆的脸红等等，不过这种行为在生物学上倒是有不少的例子，雄性孔雀求偶时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它们美丽的尾羽而不顾菊花敞开，雌性飞蛾会在发情期不分对象地释放性外激素而不管为此前来的一百万只飞蛾。

　　

　　J. Daniel Atlas则喜欢对每一个他中意的上床对象变上一朵玫瑰，如果一朵不行就两朵，不会再多了，通常都是一朵搞定，魔术师特有的气质及他出众的外貌为他助攻不少，他也乐得在闲暇时刻放松心情翻云覆雨几次，但一切终止于他见到那个人为止。

　　

　　Eduardo Saverin，前Facebook CFO以及被写在教科书上整整一页的反面教材，身为哈佛经济学院的优等生之一，Saverin竟轻而易举地被Facebook的创始人兼CEO兼好友兼情人（此处存疑，来自tumblr）给伏击了，用的手段更称的上是小儿科，如果Saverin认真看过那份协议的话，历史的车轮也许会拐个弯，这也是无数人嘲讽他的理由之一，上到专家公知下到平民百姓无不津津乐道的天价诉讼案已过去两年，但其影响还时刻不在，翻翻那些《经济学经典》、《论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就知道了。

　　

　　Daniel自然是知道这事的，魔术师也是要关注时事政治热点娱乐绯闻的，不过遇见和了解Eduardo Saverin却是在更早的以前。

　　

　　天启四骑士什么的离他还很远时，Daniel的日常是在晚上到城市的随便一角表演几个小魔术磨练磨练技艺找寻找寻灵感，顺便碰见看对眼的小妞用一朵玫瑰拐回家来个你情我愿的友谊之炮，这种日子无聊但不无趣，对于一个喜欢收集及控制人注意力的魔术师来说，过得很是得心应手。

　　

　　某天，一张塔罗牌把Daniel的魔术人生推向了更高潮，事实上他认为即使没有加入天眼他也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高，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在魔术届也是鼎鼎有名的。但是毫无疑问，天眼的邀请确实给他的心灵身体带来了极大的双重满足感，吸引全城乃至全世界的注意是他跌宕起伏生活开始的究极目标，探索魔术的奥秘则是这段惊喜旅程的必要手段，而遇见那个人却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了。

　　

　　彼时，Daniel简单收拾了行囊便从芝加哥来到纽约，他手握塔罗牌去赴约一个神秘的约会，在东伊凡街45号碰到了同样被塔罗牌召唤的Henley、Jack和Merritt，四位在各自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魔术师都惊叹于那张奇妙的蓝图，顺理成章地，他们在纽约驻扎为一年之后的盛大开场秀做足充分的准备。

　　

　　在纽约他们有个秘密基地，除了练习配合之外，其余就是个人时间了。Daniel的喜好跟在芝加哥没什么两样，找块空地，吸引足够多人的注意，表演一场足够唬住人的、精彩绝伦的把戏，丰富丰富夜生活。

　　

　　那天是纸牌表演时间，贿赂电工，用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在大楼上印上一张扑克牌，这种秀他做过几次，区别在于每次他带回家的女孩儿不同。几个小魔术之后，为他驻足的人已经把他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了，惯例地，Daniel要选择一位女孩儿做他今晚的皇后，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地方，那里有被魔术师目光注视而兴奋不已的年轻女孩儿们，漂亮、青春、有活力，但真正吸引他的却是站在女孩儿们后面的一位青年，Daniel说不上那个青年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他就跟普通的纽约客一样，在城市奔波疲劳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家路上，偶然发现街上有那么一处吸引人的地方，便停留驻足看个热闹。可这个青年又有点不一样，或许是他奔劳一天之后恹在额头上的几缕头发看上去无比可爱，或许是他略微困倦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正努力睁着注视着他，或许是他极力抿着的嘴角却因好奇而微微张开的样子，又或许只是他看上去就不像美国人，巴西或者哪里，听说南美人天生热情，在床上也很放得开。

　　

　　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鬼使神差的，Daniel朝他开口了，语速比平常快0.5秒：“你愿意帮我完成这个小小的魔术吗？”

　　

　　还带着少年青涩感的青年愣了一下，无声地发出了个气音，Daniel挑眉，受Merritt所影响，他对人的观察力比以往更为细致，是Mary、Maria还是Michelle、Marco……不，不不，是Mark，Daniel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确定青年轻道的名字，魔术师的守则之一就是永远留下百分之二的余地，他又邀请了一遍，顺带开了个玩笑：“怪我的请求太过于战战兢兢，这次我十分坚定地想请求你的帮忙。”Daniel认真的盯着青年，青年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那个看起来就甜甜蜜蜜的青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礼貌的态度之后，连忙点头答应，棕色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望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软软的可爱到不可思议。

　　

　　扑通、扑通……

　　

　　“现在，看着这副牌，随便记下你看到的哪一张，不要告诉我。”洗牌的速度也比平常的快，除了更令人眼花缭乱之外，对Daniel没什么影响，他是那种情绪越激动动作就越冷静的人。

　　

　　青年犹豫地点了点头，确定自己记下了一张牌。

　　

　　“好。”Daniel把扑克牌快速的洗好，再展开，“这里有你的那张牌吗？”

　　

　　“No。”

　　

　　“因为你靠得太近，盯得太紧”下一句是看到的东西就越少，话在嘴边打了个转，他说：“但是没关系，你可以再靠近点，再盯紧点，因为我会给你你所看到的一切。”

　　

　　他手一扬，扑克牌打着卷漫天飞舞，人群爆发出小小的呼声，魔术师背后的高楼在惊讶声中无声无息地亮了起来——

　　

　　一张梅花K。

　　

　　青年半张着嘴巴跟众人一起抬头看着投映在高楼上巨大无比的梅花K，而Daniel则看着他，夜光打在青年长长的睫毛上，勾勒出好看的纹路，青年眨着眼睛重新望向他的时候，那一瞬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Daniel的心被狠狠击中，没有半分躲藏的余地。

　　

　　青年看上去很高兴，他上翘着嘴角有着甜蜜的弧度，他笑着的眼睛带着甘甜的味道，他说，谢谢。

　　

　　等到人群散去，重回寂静，Daniel那颗激荡不已的心才稍稍平息。他没能留下青年的联系方式，没关系，别忘了他可是魔术师，魔术师有一千零一种方法得到他们想要的，特别是最想要的。

　　

　　在给大楼电工尾款的时候，Daniel遭到了电工的抱怨，抱怨他怎么选了这么难的一张牌，那可不是简单的梅花、桃心，而是一个人！天知道当时他得操纵多少开关！Daniel笑笑，多加了点小费，电工立即表示下次也很欢迎。

　　

　　没有下次了，Daniel表演扑克牌魔术的时候从来不会选择J开始的牌，因为麻烦，也因为那些牌都有着特殊的意义。他可以随心决定观众看到的是什么牌，而刚刚，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扑克牌中意义最为重大的那一张，代表着亚历山大的梅花K。

　　

　　原因非常简单，从看到青年的第一眼起，他这座庞大的帝国就被他征服了。

　　

　　第二次见到青年的时候，Daniel早已获悉他的名字、住所、背景甚至性取向。

　　

　　Eduardo Saverin，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番，Daniel的目光聚焦在纸上的某一行，“在纽约实习的第一天就辞去了工作，转而开始寻找各大广告投资商”，很有趣，或许跟那个叫“Mark”的人有关。

　　

　　这次Daniel选择在白天站在Eduardo必经的路上等他，为了不显得刻意，适当的观众是很有必要的。

　　

　　不出所料，Eduardo再一次被吸引，看到他，Daniel表现出恰当好处的惊讶，然后理所当然的选择Eduardo做他的搭档，许是有过一次的缘故，Eduardo很快就同意了。

　　

　　这次Daniel的魔术很简单，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吸引住、掌握住、控制住Eduardo的注意力，让他只看到他一人足矣。

　　

　　整场魔术无关外人，这是Daniel对Eduardo一人的表演。

　　

　　魔术的最后，Daniel想变玫瑰，俗气的把戏，以往他做的毫无负担，这次却稍显紧张，Eduardo会喜欢玫瑰吗？他会惊讶？抑或害羞？他会看穿他的把戏知晓他的内心吗？他会拒绝吗？

　　

　　Daniel手心冒汗，嘭！

　　

　　一朵，两朵，三朵……一大束玫瑰！他发誓，他把他身上的所有玫瑰都变出来了，没有半点落下。

　　

　　因为他想给他的不是一朵，不是两朵，是他从今以后所有的玫瑰。

　　

　　周围很快就爆发出惊呼声，还有窃窃私语，Daniel甚至听到有人问，这是在求婚吗。

　　

　　不，不，当然不是，他的求婚必定是比这盛大百倍千倍，这只是他表明爱意的小小一步。

　　

　　Eduardo看着玫瑰，满脸惊讶和不知所措，Daniel的心渐渐沉下去了，他看得出Eduardo的眼里有惊讶有不安有尴尬唯独没有惊喜或是羞涩，为了避免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他自然有别的准备，魔术师总要给自己再留一手。

　　

　　Daniel耸耸肩，把玫瑰花塞到Eduardo的怀里，说道：“嘿，兄弟，别怪我，毕竟魔术师身上固定装备就是玫瑰了。”

　　

　　Eduardo被他逗笑了，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他抱着玫瑰花笑着打趣道，那可是便宜我了。

　　

　　后来在Daniel的几次“偶遇”下，他们慢慢熟悉，他不动声色地打听Eduardo的所有，凭他的直觉，“Mark”是个关键人物，是那个让Eduardo挤在纽约的地铁上心甘情愿来回奔波14个小时的人，即使没有见过他，Daniel就已经在嫉妒了。

　　

　　生平头一次，Daniel产生了嫉妒心，还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噢，对了，据Eduardo说，那个人跟他长得很像，以至于Eduardo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差点认错。

　　

　　有关Mark的一切不用Daniel挑头，Eduardo就能抖露的干干净净，两个小时的对话，有一个小时半Eduardo都在说Mark，Mark的想法，Mark的能力，Mark的未来。

　　

　　Eduardo谈到Mark的时候，Daniel能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眷恋和喜悦，像石头开花，泉水结果，傻子都能看出Eduardo喜欢那个叫Mark的家伙。

　　

　　Well，Daniel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灵敏地捕捉到Eduardo谈论Mark时除了爱恋之外的小小不安，种子一旦埋下有一天必然会发芽结果。

　　

　　他平静地看着Eduardo，嘴角噙着笑意，魔术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机会来的出乎意料的快，某一天，Eduardo说他要赶去加州，Mark需要他，这么说着的他，快乐直接绽放在了脸上。

　　

　　Daniel表示知道了，转头他就瞒着Eduardo买了跟他同一飞往加州的班次，他想亲眼见见那个跟他长得很像的、让Eduardo心心念着的Mark。

　　

　　在加州的机场，他躲在离Eduardo七排的柱子后面，看着Eduardo从高兴紧张到不安再到沮丧，最后归于平静，像是暴风雨欲来。外面的天气也似有所感，雷雨交加，他跟着Eduardo到了一座房子的外头，在大雨中陪着他直到他终于敲开那扇紧闭着的门。

　　

　　在房子里发生的事Daniel不清楚，再怎么神通广大他也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窥探一幢陌生的房子，更何况里面有人。

　　

　　大概等了十分钟，或者更久，Eduardo从房子里面出来了，他几乎是愤怒的悲伤的，那张即使在最疲惫的情况下也依然像沾了蜜一样甜的脸庞满是消沉，花朵开始凋零，种子已然发芽。

　　

　　重新回到机场大厅，Eduardo甚至没有整理被大雨浸透的衣服就立马订了回程的机票，接着便坐在候机厅沉默不已，雨水从他的头上衣服上滴落，分不清里面有没有他的眼泪，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

　　

　　Daniel同样没有换掉衣服，他默默地站在阴影处注视着Eduardo，他的心是炙热的也是冰凉的，他知道种子已经发芽，可浇灌的肥料是Eduardo被伤到的心。他很想就这么出去安慰他，跟他说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可是他不能，Eduardo是敏感的，如若在此处看到Daniel，他必然知道Daniel的心，也必然会离他远去，还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他不能就这么出现在Eduardo面前，但Daniel还是想办法想让Eduardo转移注意力不再伤心。

　　

　　他买通了机场的工作人员，花费自然不低，而他的要求仅是希望能控制Eduardo周围三米的地灯，这要求有点匪夷所思，看在钱的面子上，工作人员同意了，时间只有十分钟。

　　

　　很快，原本安静的地灯突然亮了起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地灯不是成片成片的亮，而是有节奏的围绕着一个人亮，闪一下又灭一下，几颗闪烁，几颗发亮，一排亮起，一排又很快暗下，周围的人看得啧啧称奇，不知道是不是地灯坏了，Eduardo没什么反应，他的神志仿佛还留在那幢房子里。

　　

　　地灯依然在表演着不为人知的节目，观众中突地有人回味过来，捅捅身边的人说道，你看这像不像是在演奏音乐，身边的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音乐细胞看不出来，十分钟之后地灯回归平静，人群也安静散去，没有人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为了让他爱的人不再伤心，用地灯为他演奏了一场《爱的协奏曲》，连他爱的人都不知道。

　　

　　回到纽约，Daniel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找Eduardo，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他们要抓紧排练，所以他只能暂时跟Eduardo告别，并表示三个月之后他就会回来，Eduardo扯着嘴角对他笑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又黯淡下去，Daniel只能寄希望于计划能快点完成。

　　

　　岂料计划的时间比预计多了很多，事情的繁琐程度也超出想象，等到最终表演谢幕，那场震惊全球的Facebook天价诉讼案也早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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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Daniel那句“怪我的请求太过于战战兢兢……”原句来自塞内加的“谁战战兢兢地提出请求，谁就一定遭到拒绝。”想表达的意思是，那一刻Daniel对花朵说话的时候其实非常的激动，一见钟情嘛

②关于“三个月”，在电影中花朵有一句“我以为三个月不会发生什么事”这样的话，结果……

③结局并不是DE，提前说一下，下章就是Mark显神通了